一个挑着担子的卖货郎站在宅子后门处,他货架上有许多新奇漂亮的小玩意儿。深宅里的丫鬟们非常喜欢,平时丫鬟也会做些秀活来,放在他这儿寻找买主,她们这桩生意已经持续几年了,所以今天他在后门,宅院里的护卫睁只眼闭只眼,就当没看见他。
和往常安静的货郎不一样,今天他像是突然打开话匣子了。
“唉,听说这宅子的主人是朝廷中的吏部侍郎,那可是大官啊,你们伺候他工钱应该不少吧?”
一个丫鬟听到这话撇了撇嘴说:”什么话,工钱要是高的话,我们至于天天做秀活吗?至于买你摊子上这些东西还要扣扣搜搜。”
货郎憨憨一笑:“我想他们这些大官平时过生日或者过年赏钱应该不错少,难道是你们的工作没有亲近那些贵人,等级较低,工资就少。”
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丫鬟看了看他一眼说:“哟你懂的还挺多的,知道我们深宅大院里有一等二等之分。”
货郎也挺冷静的,像是唠家常一般随意道:”那当然,我在你们这里都卖了几年了,而且不光是你们这儿,其他达官贵人的丫鬟也在我这里买过东西,闲来就聊了几句,不涉及主人隐私之类的宅院常识。”
他这说的是实话,来来往往的货郎不少,但是只有他一直坚持了好几年,因为都是熟人,那丫鬟说话也没有顾忌了。
“害,你想多了,就说我吧。我可是大奶奶房里的陪嫁丫头,按别的府来说,最次也是一等丫鬟,可是份利顶多一串铜板,若是干的不好,还会倒贴钱。我是在这家干久了,而且已经签了卖身契,不像别的丫头,还能随意换府。”
丫鬟满脸愁容的叹了口气,她倒是没说,其实还有买卖这一途径。但是,外面的人牙子心都黑,一旦被他们买卖,谁知道是卖到其他服继续当丫鬟,还是卖到青楼那等见不到光的地方。
他话音刚落,旁边有个小丫鬟吃吃的笑:“姐姐,你当然比一等丫鬟要好呀,谁不知道昨天书房里,少爷和你……”
他还没说完,大一点的丫鬟脸都红了,啐了她一口骂道:”好好的丫头片子不学好,怎么偷看。你当只有我这样?你还是年纪小了点儿,等年纪大些,你也会经历这一遭。”
这句话刚说完,她突然意识到此时不是在府内和姐妹们说话,看着面前的货郎,脸色先是一红,然后又有点发白。
府内家规甚严,少爷荒淫无度的事,府里人人都知道,但是在府外却不可透露一个字。眼看今日无意中犯了这么大错,那大丫鬟也没心思在挑东西了,而是随便拿了一个,然后装作没事人一样先回府中。
她准备等到这几个丫头片子回去后,用点心收买,让她们不要声张。
看着大丫鬟走了,货郎盯着眼前这几个小的知道问不出什么,抖了抖摊子说:“挑好了没有啊?我要赶下一个地方。”
等到他挑着担子走出大宅子所在的这条街,却没有拐到另一个宅院,而是走到一条小巷中,小巷里面有一个黑衣黑袍的人,正在静静等待。
“以上就是我今天打听的消息,主家还有什么吩咐?”
货郎便是鱼宸汐解锁的洪荒谷第二个势力点,遍布全国的情报站,带来的惊喜。如果不是农场升到四级,鱼宸汐自己也不知道,在京城天子脚下那家最大的福客来饭庄,便是探子根据地。
这些探子或是姻缘巧合被笼络,或是从小到大被资助,更有甚者是一家人被情报站收养长大。第一种情况的是最低等的探子,最后一种是最高等级探子。等级划分主要根据他们的能力以及忠诚度。
面前这个货郎是中等探子,鱼宸汐一个月只有五次使唤中等探子机会,至于最高等级,一个月更是只有一次。
为了这个吏部侍郎,鱼宸汐可谓下血本了,这个货郎在京城中已经扎根了数十年,有妻有子,他的身份就是最高明的大理寺人员来查,也查不出异常。
和这个货郎相对应的,鱼宸汐还使用了两次机会,召唤了另外两个中等探子。
等到货郎离开后,第二个和第三个才依次过来,探子之间是不知道彼此的存在,他们只会对自己的上层负责,如果不是鱼宸汐亲自来召见,他们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老板是谁,更不知道隐藏那么多年是为了什么。
鱼宸汐为系统能力震惊时,也忍不住为这些人感到可悲,她曾问过小助手,这些人就不怕有一天所做的事东窗事发,然后全家遭难吗?
小助手的回应还是机械又官方:【探子是在最无助的时候才会遇上我们,更有甚者是孤儿,一无所有,系统帮助长大,给他们成家,遇到困难也会解决。他们本来就什么都没有,所以也不怕失去。】
鱼宸汐有些悲天悯人,想到在现代时看到的一部电视剧,你可以从那里交换获得你想要的东西,但最后的代价是灵魂。
她靠在墙上喃喃自语的说:“说我是圣母也好,我还是接受不了这种事情,如果让我完成一切任务,我更想建立像现代那样的福利设施去保障他们,帮助他们,哪怕没有这个情报站。”
小助手没有回答,毕竟它只是设计的人工智能,最多为宿主的疑惑提供建议,而不是决定。
鱼宸汐很快从情绪剥离出来,她小心翼翼的进入空间,直到在原地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后,看外面没有动静,才重新从小巷子出来。
这些探子每一次行动都是以生命为代价,她也必须小心谨慎,不能露出任何马脚。
将三个探子带来的信息汇总后,鱼宸汐和池离在书房见面,把这些都写在纸上交给他看。
池漓接过来,只见上面写道:【赵大人表面清廉,实际上挥金如土,在京中最大的钱庄有一笔三千万两的存款。几个儿子个个性格恶劣,好色成性,只是被父亲严格把控在府中。但是几年前似乎闹出了一次强抢民女事件。】
盯着最后这一句,池漓握紧纸张。